換句話說,這也是聖經〈訓道篇〉第三章偉大且著名的啟示:
1 事事有時節,天下任何事皆有定時:
2 生有時,死有時,栽種有時,拔除栽種的亦有時;
3 殺戮有時,治療有時,拆毀有時,建築有時;
4 哭有時,笑有時,哀悼有時,舞蹈有時;
5 拋石有時,堆石有時;擁抱有時,戒避擁抱亦有時;
6 尋找有時,遺失有時;保存有時,捨棄有時;
7 撕裂有時,縫綴有時;緘默有時,言談有時,
8 愛慕有時,憎恨有時;作戰有時,和睦有時。
從上述經句可以看到,希伯來文化跟所有其他農業社會一樣,對時間抱著循環式的概念:季節更迭、各司其職。然而就像學者常指出的,聖經在現代思維裡種下直線性時間觀的基礎,而這可說是猶太人以特有方式聆聽天主許諾的結果——神應許了豐饒和幸福,卻讓他們在其後目睹王國與首都的滅亡。面臨這份承諾與生活現實的落差,同時又意識到自己對天主之道的背叛,猶太人遂秉持如此的信念:天主不可能背叛祂的承諾;祂最終會從榮光中現身實踐這一切,並賦予其承諾圓滿的意義和重要性。因此牢記過往之事以及天主將他們從奴役中解放的神蹟,可以重新喚醒對未來的期望,在信仰中面對當下的苦難。
這正是新約聖經中最重要的轉變:耶穌的門徒(特別是保祿和若望)在猶太人的天啟觀及傳統聖經時間觀之間掙扎之際,想要找到一種足以表現其切身經驗的語言,因為耶穌的死亡與復活已經讓他們踏入了天主的「當下」。保羅如是說:「在悅納的時候,我俯允了你;在救恩的時日,我幫助了你。(〈格林多後書〉6:2)」耶穌讓我們進入另一種時間的向度:在祂之中,過往諾言和未來現實於日常生活裡相遇;而我們在此也不斷發現,天主早已完整地活躍於當下。「因為天主的一切恩許,在衪內都成了『是』,為此也藉著衪,我們才答應『阿們』,使光榮藉我們歸於天主。(〈格林多後書〉1:20)」這段話與耶穌在升天後對門徒講的話語產生了深刻的共鳴:「看!我同你們天天在一起,直到今世的終結。〈瑪竇福音〉28:20)」這種「在一起」就是天主進入我們時間的方式。
我們可以說,耶穌基督在門徒面前的持續存在,引導他們進入天主的永在。在生活與體驗的一切事物中,他們也許會經由頓悟而發現天主的存在。至於對其他人而言,天主的現在與存在則是相遇於我們充滿愛意的關注態度。某種程度上來說,耶穌的升天推翻了一般人對時間的概念:天主出現在人性之前,讓我們進入祂的「時間」——其中過去和未來皆在永不止息、終身奉獻的生命之流中消失於無形。
也許如此的現實是很難想像與體驗的吧?這正是決心走上性靈之道者最大的難處。但他會慢慢發現,在生命與心靈中全神關注天主的存在,才是讓天主的當下成為自己衡量時間的方式。
翻譯|吳思薇
本文亦見於2011年4月號《人籟論辨月刊》-時間.夢境.狂想曲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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